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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坐在最后排的年轻人缓缓抬起头,左额头上一道浅疤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他的右手食指永远弯着,像是在做着什么特殊的手势。
全车的指责声越来越响,像潮水一样涌向那个沉默的年轻人。他一直盯着窗外,左手却死死攥住背包带,指节泛白。
年轻人终于转过头,喉结动了动。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口骂人,却见他缓缓伸手,拉开了背包的拉链……
晨光透过梧桐叶片洒在公交站台上,陈默站在队伍最后,背着那只陪伴他五年的军绿色帆布背包。背包很旧,边角都磨出了白丝,但擦得很干净,每条拉链都拉得严严实实。
按您说的,用防震泡沫裹了三层。快递员递过纸盒时小心翼翼,像捧着什么易碎品。
陈默接过时,手腕明显往下沉了沉。纸盒不大,约莫巴掌见方,重量却出乎意料。他的指尖在纸盒一角摩挲了三下,像在确认什么记号。
快递员走后,陈默把纸盒塞进背包最里层,动作很轻,仿佛那里面装着会破的东西。他重新拉好拉链,手指却在拉链头上停留了几秒,目光有些恍惚。
37路车缓缓驶来,车身上的广告牌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。陈默排队上车时,司机习惯性地往他身上扫了一眼。
陈默点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公交卡。投币的瞬间,背包带勒得他右肩肌肉突突跳,疼得他差点皱起眉头。
车厢里人不多,稀稀落落坐着十几个乘客。陈默径直走到最后排,选了那个靠窗的单人座。刚坐下,腰部就传来刀割般的疼痛,他咬着牙,悄悄把背包垫在身后。
背包垫好后,疼痛稍微缓解了些。陈默靠着椅背,望向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。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,每一个路口、每一块广告牌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。只是今天,一切都显得不太一样。
车过了两站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折叠凳上来了。她叫刘桂芬,68岁,烫着时髦的小卷发,拎着个大红色的布兜。上车后,她环顾四周,目光最终落在了陈默身上。
刘桂芬拄着折叠凳,缓慢地走到陈默面前。她的脚步有些不稳,折叠凳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。
小伙子,她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颤音,给我让个座,我这腿有风湿,站不住。
陈默抬头看了她一眼。就在这一瞬间,刘桂芬注意到了他脖颈处露出的一角白色绷带,还有那道从左额角延伸到太阳穴的浅疤。
陈默没有说话,也没有起身的意思。他继续望着窗外,但握着背包带的左手明显紧了紧。
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。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侧过身子,看了看情况。一个戴眼镜的上班族放下了手中的手机,皱起了眉头。
陈默依然没有反应。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,仿佛整个车厢的嘈杂都与他无关。只是那只握着背包带的手,指节已经泛白。
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教养!她故意提高声音,让全车人都能听见,年纪轻轻的,让个座都不愿意!
就是啊,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?抱孩子的母亲首先开口了,人家老人家腿脚不方便,让个座怎么了?
戴眼镜的上班族也加入了指责的队伍:小兄弟,这就不对了。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,你这样让人看着不舒服啊。
我看就是家里没教好!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也小声嘀咕,我奶奶要是站着,我肯定让座。
车厢里的指责声越来越大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。他依然坐着不动,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因为疼痛。后腰的伤口隐隐作痛,每一次车身的晃动都让他咬紧牙关。
你这孩子是聋了还是哑了?她用折叠凳敲着地面,我都68了,站一会儿就腿疼,你一个大小伙子坐着不动,良心被狗吃了?
车厢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,所有人都在指责陈默。他紧紧抿着嘴唇,右手的食指因为紧张而弯得更厉害了。那是爆破训练时留下的旧伤,神经受损后就再也伸不直了。
公交车又过了一站,上来几个乘客。看到车厢里的情况,新上车的人也纷纷加入了指责的行列。
陈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不是因为外界的压力,而是因为背包里那个东西的重量。那是今天早上从民政局领来的,比什么都重要,绝对不能碰,更不能丢。
他死死攥着背包带,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。背包就放在他身后,贴着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。每一次车身的颠簸,都让他疼得想要。
但他不能动。一旦起身,后腰的伤口就会撕裂。医生说过,这种伤至少要静养一个月,不能久坐,更不能弯腰。可是今天,他必须坐着,必须护住背包里的东西。
陈默缓缓转过头,第一次正视着刘桂芬。他的眼神很特别,不是愤怒,也不是不屑,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无奈。
车厢里的指责声达到了顶点。所有人都在指着陈默,仿佛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。
陈默深深吸了一口气,喉结动了动。所有人都以为他终于要开口反驳了,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好录制他发怒的视频。
然而,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陈默没有说话,而是缓缓伸出左手,抓住了背包的拉链。
拉链很紧,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拉开一个小口。然后,他停住了,望着窗外,似乎在犹豫什么。
怎么,还要装神弄鬼?刘桂芬不耐烦地说,有本事就给我让座,没本事就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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